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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薇和丞相大人姬冥修免费阅读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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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发现(第1页)

胤王府胤王坐在书房,漫不经心地翻着各地探子递来的消息,无非是些地方官员的动向,无聊透顶。把折子往桌上一扔,胤王靠上椅背,捏了捏眉心。见他额头冒了些薄汗,刘太监拿起扇子,给他轻轻地扇了扇:“王爷,您似乎有心事胤王捏眉心的手指顿住,须臾,他不屑地嗤了一声:“你说姬冥修那日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刘太监顿了顿,问道:“王爷指的是哪句?”胤王道:“他与本王说,五年前与大乔氏一夜风流的人未必是本王,或许是他,他是不是疯了,才对本王讲出这种没羞没臊的话?”刘太监一笑:“他呀,就是成心气您,夫人跟您的孩子都生了,谁见了景云少爷不道一声那是您的儿子?”“本王也这么认为胤王释然,心情不错,“本王瞧他未必是真心待乔氏,不过是与本王作对,才处处抢本王的东西,若是本王不稀罕大乔氏了,相信他也不会多看大乔氏一眼刘太监拍马屁道:“王爷说的极是四合院的书房,正被某王爷恶意揣测的姬冥修正坐在书房,神情严肃地看向朝他禀报消息的海十三:“你查了这么久,就给本相查出一个不知情?”海十三汗颜,在投奔王爷之前,他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百晓生,专以贩卖消息为主,号称天下事无不可知,归顺王爷后,百晓生在江湖消失了,可事实上他从未离开过江湖,不过是以另外几重身份与从前的探子接洽罢了。论起打探消息的本事,他自认第二,无人敢排第一,便是尘封多年的往事,也能经他的手查出点蛛丝马迹来。只是百晓生万万没料到,会在这件事上栽了一个跟头。“王爷海十三拱手,“我怀疑是有人从中做过手脚,刻意抹去了那一晚的痕迹,乃至于我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你怀疑?”姬冥修声线有些冷。海十三头皮麻了麻:“基本确定,否则我不该什么都查不到才是他这次是碰上对手了,对方的手段不在他之下,而且对方并不是最近才抹除的痕迹,早在五年前就把那一晚的蛛丝马迹抹除得干干净净了,若是当时他便去彻查,兴许还能有一线希望,可五年过去,最后一丝希望也淹没在了时光里。“是谁干的,又为什么这么干……”姬冥修呢喃。海十三道:“这……属下也不清楚,但是属下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什么事?”姬冥修问。海十三嘿嘿一笑:“我查少主的时候顺带着查了查胤王那晚的状况,少主猜怎么着?”“嗯?”姬冥修眉梢微动。海十三摊手:“也没有任何发现姬冥修淡淡地看了过来:“你的意思是,那个人,连胤王那晚的线索也一并抹除了?”海十三点头:“我猜是这样,所以,其实也不能确定夫人那晚是不是真的与胤王做了些什么姬冥修凝了凝眸道:“若是不想与我相认,抹除掉我这边的线索就是了,为何把胤王那边的也给清除干净了?除非,这两件事有某种关联海十三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就是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暗中做了手脚,是与您一度良宵的女人,还是另外一个不想她与您扯上关系的人姬冥修淡笑一声:“是谁都好,本相至少确定了一件事“什么?”姬冥修拢了拢宽袖,意态闲闲道:“乔薇不可能在本相与胤王之间来回周旋,所以那晚,一定还有一个女人“呃……”本来就有啊!跟你的那个呀!海十三对自家少主的逻辑很无语,原本就是胤王与乔氏发生了关系,少主与另外一个女人一夜风流好么?难不成少主认为与自己一夜风流的是乔氏,胤王是自己做的一场春梦?姬冥修如玉修长的手指轻轻端起茶杯:“找到那个女人,就能真相大白……阿贵与顾七娘上手之后,乔薇这边便可以歇一歇了,冷落容记太久,乔薇有些过意不去,这日吃过午饭,便坐栓子爹的马车去了镇上,因夜里迟归,让栓子爹不必等她,自行先回。而今是龙虾最肥嫩鲜美的时节,容记生意好到爆,兼之有了入宫为皇帝做菜的美名,慕名而来的客人更多了,每日都如过江之鲫,几位师傅忙得脚不沾地,何师傅、海师傅都已半月未曾回家,乔薇过来,顶了个大厨的位子,何师傅终于能回家看老婆孩子了。当然乔薇毕竟是女眷,容老板怕给人当了猴子围观,并不同意她在外头掌勺,让她留在了内厨房。内厨房也没什么不好。姚青给乔薇打下手,自打入了一趟宫,姚青越发勤勉能干了,每日啥活都抢着干,还都干得挺漂亮。乔薇炒两份油焖大虾,姚青递来一杯茶:“二当家,喝口水“谢了乔薇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觉着不对味,眉头一皱,“你去把我小厨房碗柜下的那个黄罐子拿来“好!”姚青依言把燕飞绝亲手制作的密不透风的罐子拿了过来。乔薇打开罐子,一口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她享受地闭了闭眼,倒了两杯,看着慢慢浮动在表面的白色沫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她敲了点碎冰放入杯中,自己尝了一口,是这个味儿!“你也尝尝把另一杯给了姚青。姚青听话地喝完,吐了吐舌头:“什么呀?这么刺!这么苦!”乔薇开怀地笑了:“这是啤酒,在我们老家可受欢迎了,大热天的,来点冰啤酒,特别消暑!”消暑没觉着,那刺刺的感觉倒是把他吓了一跳。乔薇按了按他杯子:“多喝几口就习惯了姚青闷头喝了几口,起初确实是不大能接受,又刺又苦,不像白酒甜味浓厚,不过,在喝了小半杯后,他渐渐觉着味道还不错,有点儿刺激,有点儿爽口,细品能品出一丝回甘:“再来一杯今日容记出了新酒水,免费让人品尝。老顾客就喜欢容记这一点,每隔一段日子就能推出一道新菜,大多数时候都会先免费让人品尝,待口碑好了再正式开始营销,所以常来容记的顾客都是很有口福的。“夫人,咱们店先推出了一款啤酒,与白酒、黄酒的口感不一样,特别爽口,也不醉人,您要不要尝尝?”一个店小二拎着一壶酒走到了角落一个只坐了两位妇人的桌前。这两位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久不露面的徐氏与林妈妈。徐氏微微点了点头,林妈妈道:“来两杯吧“好嘞!”店小二给二人满上。待到店小二离开,徐氏闻了闻杯子里的黄色液体:“一点酒香都没有,真的是酒吗?别是水吧?”林妈妈嘬了一小口:“哎哟哎哟,我的舌头!”好刺啊。徐氏也硬着头皮尝了些,一口吐在了帕子上,嫌弃道:“什么鬼东西?苦死了!这也能叫酒吗?”“可不是?太难喝了!”喝惯了白酒的林妈妈实在不习惯这种酒的口感。男人们倒是喜欢,一旁的桌上坐了不少过往的客商,大家热得满头大汗,喝上几口冰凉的新酒,别有一番透心凉的舒爽。“小二,这酒不错啊,谁做的?”某位中年客商爽朗地问。小二笑道:“咱们二当家做的林妈妈拍拍徐氏的手:“是大乔氏!”她们已从许世杰口中了解到了乔薇的所有信息,包括她种了多少地,又做了多少生意。徐氏蹙眉:“那丫头几时变得这么能折腾了?”林妈妈四下看了看,凑近自家夫人,小声地说道:“夫人,您瞅这店子的生意,一日下来,得多少钱啊?比咱们任何一家灵芝堂都要厉害“灵芝堂是行医问药之地,岂是这种满是酒囊饭袋的小菜馆儿可比的?”可灵芝堂原则上来说,也是大乔氏的,这么一想,徐氏的心里更发堵了。“客官,您要的龙虾两吃店小二笑容可掬地将菜呈了上来。瞅瞅人家的跑堂,再对比灵芝堂的跑堂,徐氏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店小二关切道:“客官可是不喜欢这道菜?”徐氏讪讪一笑:“没有,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啊,对了,我听说你们这儿有松花蛋?”店小二笑容满面道:“是啊夫人,松花蛋是咱们家的,你是要买生的,还是吃松花蛋做的菜?”徐氏捏着帕子笑了笑:“你们松花蛋卖得那么贵,我可吃不起店小二嗔道:“瞧夫人说的,您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有啥东西是您吃不起的?不嘛您说,我来这儿一年了,就没见过比您气质更好的夫人,您往这儿一坐啊,我就跟看到了皇后娘娘似的!”徐氏被这马屁拍的,乐得不行,哎哟一声笑了,抽出帕子掩了掩唇瓣,说道:“少贫嘴,五两银子一个的松花蛋,你真给我做成菜,不得十几两一盘啊?”店小二愣了愣:“五两?夫人是听谁说的?咱们的松花蛋明明只卖两百文啊!”这回,换徐氏愣住了:“什么?只卖两百文?什么时候跌的价?”这也跌得太狠了!“一直都是这个价啊,夫人您别听信外头的谣言,咱们松花蛋是独家生意,免不得有些人眼红往咱们身上泼脏水,咱们容记的东西最实惠、最良心了,松花蛋要不是实在难得,进价太高,咱们也不可能卖出两百文的后面店小二说什么,徐氏通通听不到了,她捏紧了一方帕子,脸涨成猪肝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掀开桌子:“林妈妈你听见没?你听见没?!溪儿被那丫头耍了!”林妈妈都不知说些什么好了,大乔氏真敢啊,二百文的东西硬生生卖出五两银子,把大小姐宰的像头猪,偏大小姐还上了当,银子不要钱似的往容记送,一个五两,一百个就是五百两,当初为讨姬老夫人欢心,大小姐几乎三两天一罐,也不知赔进去多少银子。倘若这桩亲事成了倒也罢了,偏偏被丞相大人搅黄了,谁心里咽的下这口气?眼下,再得知是被骗了,心里那股火就烧得更旺了。徐氏的五脏六腑都被这股肝火灼烧着,耳畔仿佛能听见嘶嘶作响的声音,她生生将帕子掐出了一个洞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林妈妈道:“夫人你冷静,这是她的地盘,若是叫她发现咱们可就不妙了徐氏恼怒,这个大乔氏,跟她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生来就克他们的,从前沈氏在世时,把他们压得不敢动弹,如今沈氏没了,沈氏的女儿又来祸害她女儿!天下父母心,她宁可自己吃尽苦头,也不想女儿受半点委屈。“臭丫头别以为我治不了你!”徐氏不是个冲动的人,只不过这段日子所有事情累积在心里,一直没能发泄出来,松花蛋的事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对大乔氏再也无可忍让了。林妈妈劝道:“夫人,咱们说好了只是来瞧瞧她是不是跟许世杰说的一样,可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她生了胤王的孩子,咱们与她对抗,没好果子吃徐氏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咽不下这口气啊!她女儿被大乔氏害惨了,她的丞相女婿被大乔氏抢走了,还有她的灵芝堂,也在被抢走的路上,每每想起这些,她的心都在滴血!更滴血的是,她拿大乔氏完全没有办法!姬婉如今不肯见她,姬老夫人又见不着她,她求路无门,只能眼睁睁看着大乔氏一天天地壮大起来?谁能明白她内心的不甘?或许是老天爷终于听见徐氏的呼唤了,就在徐氏几乎被迫认命的时候,一辆奢华精致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容记门口,随行的一共六名护卫,个个都威武强壮,可见车内之人身份尊贵。“祖母,我下去买点松花蛋,顺便给子书带一份卤虾,您要不也进去随便吃点儿吧?不去吗?那成,您在马车上等我,我很快就回姬婉下了马车。林妈妈猛地抓住徐氏的手:“夫人!您瞧!是世子夫人!”徐氏微微蹙眉,姬婉?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不是从京城的方向来的,倒像是去了什么别的地方,正要赶回京城。那辆马车似乎是丞相府的马车。姬婉早已嫁人,出行该乘坐国公府的马车才对,怎么会坐娘家的马车呢?就在徐氏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个身穿酱色褙子的、上了年纪的妈妈从马车内下来了:“荣妈妈?”林妈妈没听过这个名字:“您认识吗?”“她来过府里一次,你出去采买了,没见着她,她是姬老夫人的贴身仆妇,有她在,老夫人想必也在徐氏站了起来。林妈妈微微一怔:“夫人,你要做什么?”徐氏冷哼一声:“给我女儿讨回公道!”姬老夫人赶了两天路,身子累乏,马车都不想下,就那么歪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突然,她听到了一阵喧哗声。“什么人?”“是我,恩伯府的徐氏,我想见见老夫人,我有话对老夫人说姬老夫人拧了拧花白的眉毛:“让她过来侍卫抽回了拦住徐氏去路的手,徐氏踩着脚凳上了马车,一进车厢,二话不说先深深地行了一礼。姬老夫人疲倦地摆手:“这些虚礼就免了,冥修与溪儿的事婉婉都告诉我了,是冥修做得不对,不该擅作主张把亲事给退了。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冥修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我在这儿代冥修给你赔个不是了徐氏伤心地说道:“老夫人,我找您不是为了替溪儿打抱不平,溪儿自幼不长在我身边,性子多少被那群下人惯得骄纵了些,这次她犯了错,把无辜之人害入大牢,她没资格再嫁入丞相府,大人取消与她的婚约也在情理之中。我没教导好女儿,给大人、给老夫人添麻烦了,该赔不是的是我姬老夫人叹了口气:“难得你这么通情达理,溪儿那孩子,是个极好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又还小,不懂事也属正常,就为这个便退了她的亲,到底是冥修过分了讲客套话,徐氏是讲不赢姬老夫人的,姬老夫人要没点本事,怎么镇得住一个公主儿媳?姬老夫人又道:“话说开了就好,咱们两家日后还是多走动,溪儿的婚事,我也会帮忙看着,不会委屈了溪儿的真的不委屈我女儿,就让你孙子把我女儿娶进门了,婚约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没有那纸婚书,你还不是一样能够决定丞相的亲事?说白了,你是瞧不上我女儿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姬婉给老夫人上了眼药。不过姬婉只离间老夫人与溪儿的关系,却没再给丞相四处张罗亲事,真够奇怪的。眼下不是奇怪这些的时候,赶紧把女儿的公道讨回来才是正紧!徐氏抽出帕子,擦了擦发红的眼圈道:“多谢老夫人抬爱,溪儿一贯敬重您,说您比她亲生祖母还好。做了错事时,她最担心的其实不是会被丞相大人退亲,而是老夫人您不原谅她,有您这句话,她终于不用再伤心难过了“唉姬老夫人再次叹了口气。徐氏哽咽道:“我来向您请安,除了与你解释清楚误会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让您知道姬老夫人看向她:“你说“这让我从何说起呢徐氏为难。姬老夫人就道:“你我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怕您听了不高兴徐氏小声道。姬老夫人笑了笑:“再不高兴的我也听过了,你还有什么是能吓到老婆子我的?”徐氏委屈道:“你别说,这事儿的确有些惊吓,我也是今早才得知,正想着怎么通知您才好,可巧就碰上您了。说来……有些话长,我实在不知该从哪儿讲起,总之就是……就是原先大房的女儿回来了姬老夫人安静地听着,她轻易不打断别人的话,这也她打小的良好教养。徐氏接着道:“大房的女儿……您有印象的吧?就是我大哥与大嫂的女儿小薇,小薇当年做了错事,被逐出家门,但是最近……她回来了,还带着两个孩子姬老夫人的脸上有了一丝情绪波动。徐氏又道:“是胤王的骨肉姬老夫人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大乔氏与她孙儿有婚约,却背着她孙儿勾搭上了胤王,胤王与她孙儿是表叔侄,置她孙儿于何地?“那孩子我见过,跟胤王长得一模一样徐氏当然没见过,都是许世杰说的,“我本以为她是带着孩子回京投奔胤王的,可是没想到……她竟是来投奔丞相的!”“你说什么?”姬老夫人的眉头高高地皱了起来。徐氏痛心疾首道:“老夫人您当真一点都不知情吗?丞相大人就是为了她才拒绝溪儿的呀!溪儿在道观长大,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姐姐,小薇却是认识溪儿的,坐牢的事,根本就是小薇设下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逼丞相大人与溪儿反目!她还用松花蛋讹诈溪儿!五文钱一个的东西,她愣是卖给溪儿五两银子!我知道她为当年的事怨恨二房,觉得是二房抢了她父亲的爵位,但她有没有想过,溪儿是无辜的?她要什么,尽管拿回去好了,我与老爷都没有二话!她千不该、万不该这么陷害溪儿啊!”姬老夫人对恩伯府的恩怨没有兴趣,她更在意的是大乔氏是不是真的生下了胤王的孩子,又是不是真的带着胤王的骨肉狐媚了她宝贝孙儿。回京的当日,姬老夫人便找上了四合院。四合院是早先昭明公主与姬冥修父亲私会的地方。昭明公主是先帝的小妹妹,年纪比先帝的儿子还小,当今皇帝见了昭明公主,都得尊称一声小姑姑。先帝在世时,一直不同意小妹妹与姬家长子的亲事,具体原因有些一言难尽,总之,先帝阻挠着不让嫁,昭明公主都把孩子生下了,先帝依旧不为所动。姬婉的童年就是在四合院度过的。先帝不喜欢姬婉父亲,连带着对姬婉也没有好脸色。后面昭明公主生下姬冥修,姬冥修聪慧过人,渐渐得到了先帝的疼爱,这门亲事才总算有了眉目。姐弟二人搬回了丞相府,可四合院依旧是姐弟俩的家,姬冥修闲来无事便会上四合院住几天,昭明公主过世后,姬冥修在四合院住的时日越发多了,比在丞相府的还多。若是问在哪儿最能打探出姬冥修的消息,非四合院莫属。看到姬老夫人出现在四合院,下人们全都惊呆了。绿珠张大嘴,半天讲不出话来,还是厨房的杨师傅年纪大,沉得住气,将老夫人迎进了院子。院子里吓呆的丫鬟婆子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绿珠!老太太怎么来了?”“她不会是来查岗的吧?”“她会不会发现主子在这里养了个女人?”大家七嘴八舌,说得绿珠心里一阵咯噔,绿珠按住怦怦跳动的心口:“你们该怎么做事就怎么做事,像往常那样,老太太不管问什么,都不要扯到夫人头上,实在逼得紧了,只说是十七的朋友就是了姬老夫人走进东厢,一只脚刚跨国门槛,绿珠扶住了她:“老太太,东厢还没打扫呢,您先在少爷的书房坐会儿姬老夫人笑道:“打不打扫都是他的屋子,我又不嫌弃绿珠看了杨师傅一眼,杨师傅爱莫能助,绿珠垂眸,笑了笑,扶着老夫人道:“这不是怕您怪罪奴婢们办事不得力吗?您快请回头望向门外,“鸳鸯,给老太太泡壶茶来!”“是!”鸳鸯去泡茶。姬老夫人在官帽椅上坐下,四下打量着屋子,说道:“绿珠啊,那墙上贴的是什么东西?”绿珠硬着头皮道:“是……画小望舒的涂鸦,乱七八糟的,活似鬼画符,主子却让人裱起来挂墙上了。姬老夫人笑容不变:“是画吗?我怎么瞅着像孩子随手涂的绿珠道:“是十七涂的姬老夫人犀利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些胭脂水粉又是怎么一回事?也是十七的?”那些都是她为夫人准备的,夫人几乎没动过,但主子似乎很喜欢屋子里放着夫人的东西,她便没有撤掉。绿珠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冒:“回……回老夫人的话,是奴婢的姬老夫人笑得越发灿烂了:“你的东西怎么跑到冥修屋里来了?冥修宠幸你了?若真是这样,那我得给你个名分才好绿珠吓得花容失色!姬老夫人给荣妈妈使了个眼色,荣妈妈上前,掀起床上的褥子,一层、两层、三层。冥修与十七都爱睡硬床,底下的垫褥不会超过一层。傻子也看出东厢的不是姬冥修了,或者,不止姬冥修,绿珠的一张脸变得惨白,她从没想过老夫人会有找上四合院的一天,简直杀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姬老夫人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还要继续装吗,绿珠?”绿珠忍住心口翻滚的巨浪,语气轻柔地说道:“老夫人,是十七的朋……”“还给我狡辩!”姬老夫人一巴掌拍上桌面,“我老了,你们一个个儿的就不拿我当回事儿,是不是?”绿珠跪下,诚惶诚恐道:“奴婢不敢她一跪,院子里的下人也纷纷跪下了。姬老夫人冷哼道:“你有什么不敢?我看你敢得很!你胆大包天,你目无尊卑,你简直是想造反!”“老夫人!”绿珠大骇。姬老夫人冷眼看着一群坑壑一气的奴才,气不打一处来:“冥修在外头养了个不贞洁的女人,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帮着劝解,反倒替他隐瞒,你们可知这件事传出去,对他的影响有多大?真当文武百官都看姬家很顺眼吗?来人!”随性的几名孔武有力的仆妇走上前:“老太太“每个人拖下去杖则二十大板!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帮着祸害少爷!”“是!”四合院很快便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姬老夫人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荣妈妈替她揉着心口道:“您消消气姬老夫人气闷道:“你让我怎么消?我带他去给他祖父上香,他半夜不辞而别,我当是朝廷出了什么非他不可的大事,却原来是为了救那个女人出狱!这些日子,我在别庄住着,他不来接我,我也只当他是在忙,没功夫抽身,可你瞧他都在干些什么?他把那个背叛过他的女人接到四合院住下了!他可真是学他老子学得好哇!家里不同意,背着也要硬来!我当年降不住他老子,我现在还降不住他!”他老子好歹养的是亲生骨肉,他算什么?给胤王的孩子当便宜爹?当年的昭明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妹,她不能把对方怎么样,大乔氏不过是被逐出家门的弃女,居然也敢来祸害她孙儿,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