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叶楚月夜墨寒最新章节内容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352章 亦能抚那心中伤痕好多个年(第1页)

第3352章亦能抚那心中伤痕好多个年楚时修的话,并未是元神传音。而当他这般说出来,明眼人大概知晓了什么,俱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楚世远。一向自认为谋略过人是当世智者的楚世远,素日里再沉得住气,脸上都挂不住了。他何须聪明之人,哪能不知隋垚和叶楚月的挑拨离间以及攻心计才使楚时修过分言谈,丝毫不顾兄弟感情。但知道是一回事,无法理解和心情的愤怒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时修,看来,你执意如此。”他元神传音道。“世远皇兄,可以不要再给我元神传音了吗?”“我说了,我好累。”“拜托你,让我休息一下。”“让我当一个安静的疯子,如你所愿不好吗?”“适才你巴不得我少说两句,为何现在非要逼我开口,逼我疯癫。”“你难道真的希望,我疯了?”楚时修红着眼睛看向了楚世远。手足之间的裂痕,宛若一道天堑。永远都跨不过去,亦修复不了。楚时修眼梢的泪珠,滚滚地往下流。他笑着吞下了从嘴角没入的眼泪。咸的真让人难过。他的话,让先前众人不谋而合的猜测,直接成了台面上的事实。几乎是把楚世远放在火上架上烤。楚祥固然闭上了眼睛,但他还有耳朵,还没老糊涂到听不见血海天梯的动静。他握紧成拳,灰浊地眸子再睁开,正阴狠地注视着楚时修。“时修兄这是在做什么?”楚长云不解地问道。楚云城皱紧了眉头,“明月三两句话,就让时修步楚凌的后尘了?”大楚这回丢脸的程度,就差是被人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了。“等他回家吧。”楚祥深吸了口气,急促地吸着烟壶,要纾解自己快要冲向颅腔让头盖骨都要炸掉的沉郁怒气了。……楚世远俨然放弃了楚时修的作用。这个人,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楚时修孤独在阳光炽烈的人群之中。白雪纷纷,眼下的凛冬,好似比往年要冷上许多。他看了看楚月。楚月不再注意他了。好似正如楚月所言的两清,互不相欠了。他拧着眉头,清醒而又痛苦的,血肉似要支离破碎,心和灵魂紧跟着阵阵地抽搐。让他意识到,他很在乎这段迟来的兄妹情后,已经追悔莫及了。他不自觉地看向了楚凌。楚凌同样在看他。兄弟俩人时隔很久的一次对视,却是形同陌路,各有宿命,不再在同一个避风的港湾了。人生南北多歧路。不过天涯相望雪茫茫。楚凌单手合十状,置于胸前,半阖眼眸,薄唇干涸念念有词,诵读着经文。他的佛性,和他脸上狰狞扭曲的刀疤截然不同。楚凌的经文,凝为实质,金光暗闪,如一阵卷动的风,呼啸到了楚时修的身上。为他诵读经文。祝他好运常伴。楚时修眼睛彻底地红了,心脏痉挛到呼吸都不顺畅。明月给他体面。楚凌当众祝他。他曾歇斯底里,心生仇恨。既埋怨明月的所作所为过于狠辣,不讲情面。他恨楚凌的叛变,不说一声就入了佛门。从此不再是大楚光鲜亮丽衣着华贵的皇子,而是踏遍山川云海走万里之路看春去春又回的苦行僧。因为太在乎,所以恨得淋漓尽致,他以为楚凌的做法毫无感情,时至今日才知楚凌的用心良苦,奈何今朝左右为难如困兽之斗,饶是皈依佛门都做不到,只能在极端偏激之下的状态里拧巴,用折磨自己的疯癫来获取短暂的痛快,但更长的是空虚孤寂,和余生经年的迷惘。这苍茫大地,白雪冬日,他该何去何从?“三哥。”楚时修落泪哽咽。“你不该唤贫僧为三哥,贫僧斩断红尘,已看不见来时路。”楚凌温和,当真是一个僧人模样,和从前相差太多,楚时修始终难以接受亲眼目睹的事实,情绪外溢到咽喉疼痛犹如刀子割肉。楚世远脸色发黑。大楚的三个儿子。楚时修和楚凌兄弟不舍。反倒衬得他这个大楚儿子,什么都不是了。他饶是深吸了几口气,都不能平静。他看向了楚月。恰逢楚月笑望着他。楚月轻轻地挑起了眉梢,恣意自在颇具风流意味,是极尽张扬的帝王桀骜,与那织金的墨氅浑然相配,便见楚月修长瓷白的手,握住盛满了醇香烈酒的鎏金杯盏,隔空敬向了不远处的楚世远,面庞固然含着笑,浅金色的眼眸却冰冷如寒潭,挑衅戏谑未曾写在脸上,却尽在骨子里透出,让楚世远看得真真切切,更是不甘到险些坐不住了。这场天梯论剑,他彻头彻尾沦为了一个失败者。胜利的彼岸,山之巅是一轮明月。楚月喝下了烈酒。恰逢黄昏论剑结束。当白月来临,笼罩这座山,这片海,雾霾蓝的穹顶之下,繁星点点如明珠颗颗,是妙不可言的美好,素色月光洒在血海的波浪,如缀满宝石闪烁清亮的光。夜晚是美妙的,同样是自由的。修行者们不再是剑拔弩张的论剑道义之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喝酒谈天,倒是惬意。楚月抱着小狐狸和叶天帝等人相聚。云都和星云宗的人,围了个篝火,载歌载舞,好是热闹,乍然间便是别树一帜的景,比那星辰还要绚烂。“阿爹,阿娘。”楚月颦了颦眉,红着眼说:“诸位亲人馈赠这大氅,楚月受之有愧。”“傻孩子。”太夫人将楚月揽入了自己的怀中,一手还拄着拐杖,“不是馈赠,是相伴,是家人。你的路是天高地阔,孩子大了总要去往远方,你有你的雄心壮志和满腔抱负,有你志同道合的朋友,人生之路常常就是无数个离家远行拼凑而成。这大氅固然是心头血短袄而成,但若能换得安心,是好事。小楚莫要愧疚,家人相聚,应当开心才行。让我们看看,小楚是不是长高了?”“祖母,我已非孩童,哪有还长高的道理。”楚月红肿着眼睛回。她太渴望亲人的相逢了。纵然一个瞬间,亦能抚她心中伤痕许多个年。“就是长高了,祖母的眼睛,就是尺。”太夫人闷哼了声,还耍起小孩子脾气了。楚月瞧着老来活宝的祖母,顿感好笑,发红的眼眸如月牙儿,笑时露出了白齿,明媚又好看。